隳雨

*黑道AU，大佬齐x贵公子蹇
*写文全靠脑补，有错误欢迎指正~
*日常OOC预警
*画风成谜，慎入
*更新时间不定，所以能写多写点。
*本章节三观碎裂，慎入

3、

蹇宾第一次见Anna是他大二的暑假。

江南的五月相当宜人，甭说山下人已然短装在身，山上却是绿翠环绕空气清新，着实是踏青漫游好去处。

蹇宾在山脚就下了车，一路往上，眼见着苍翠的林木，嗅着隐隐传来的不知名花香，令他心旷神怡。走过迎客松时，正巧与一只松鼠打了个照面儿，小家伙正抱着个坚果往嘴里塞，结果这一照面就让它怔楞住。这可爱模样，让蹇宾不期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某小孩儿特地问他要不要养宠物的事。

或许这样的一只也不错。

正想着，一阵枝叶的淅索声响过，右侧林边灌木中突然窜出个人来。

说是人，那也是蹇宾教养所致。

泥污灰迹在面上身上抹出灰的黄的，甚至还有深褐色的斑块。一件单薄的棉布衫子罩在身上，若是在山下倒还适宜，可山里植被覆盖却是寒凉，可事实上几乎扑到蹇宾身上、又疾退了两步的人，却发着高热。这些都不算什么，他身上最不像人类的，是那双眼睛。一双没有任何人气的眼睛。说得夸张一些，那双距蹇宾不过尺余的眼睛，仿佛盯着猎物的狼，冒着绿光。

这哪里还是个人？

“快快快，抓住她！……啊是蹇少！”

这个声音蹇宾认识，是跟齐之侃回T市的天仓。听对方叫他离这人远些，可蹇宾扫了一眼追上来的这几个人，好像没有身手比自己强的。

正是蹇宾打量来人时，这狼一般的人便乘势来攻，左手成爪抓向蹇宾咽喉，右手成拳直捣蹇宾心口，足下更是向前一脚攻向蹇宾下盘，同一时间取上中下三路，让人无法招架只得往后退，可蹇宾身后便是跟随的车辆，如此便是退无可退！

这般情形在天仓一众眼中，便是他们矜贵的蹇少即将与公馆中那几个被撕碎的人一样，命丧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蹇宾不过是四两拨千斤，将袭向心口的一击老拳推挡开去，卸了直取颈部的爪力又顺势扣住了手腕，足尖更是不见多余的动作，仅仅借力打力在对方脚踝这么轻巧一点，咔擦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近似野兽的嘶吼声。

不但血溅三尺的场面没有发生，异变突起又被文生模样的蹇宾轻描淡写地化解，不过数秒光景，眼神差点儿的可能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单单听闻了痛苦嘶吼，怕是被制住的人腕骨或踝骨已然碎了。

“不只有杀手才懂夺命的招式，医者也是会的。”蹇宾说着，感受到对方的挣扎又提醒道，“你的腕踝关节松脱错位，越挣扎越痛苦。”

“那个，蹇少……”天仓作为在场蹇宾之外地位相对最高的，推脱不过只得上前，“她应该听不懂中文。”

“那她能听懂什么？”蹇宾斜眼觑他，脸上表情没多少变化，可就是看得天仓心里直打突。心说四九城里见蹇少时，他还是个温和的少年，怎么出了两年国，倒变得跟老大很有些相像了？可顶着压力还得说，“至少日语是听不懂的……”

蹇宾看准手下人颈侧，快速点过，便接住了软倒的人顺势放倒地上，顺手咔咔两声，关节已经复位。他看了看，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该从何吐槽起。从污迹底下透出的肤色和面部轮廓来看，这女人明显是个白人，怎么看也该从拉丁语系考虑吧？这般看来，或许是该称之为少女才是。

“她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你们把她收拾妥当，至少让我看出个人样儿来。”

若非这是个西方人，还是个女子，蹇宾怕是要以为自己重逢故人。她的眼神跟蹇宾的救命恩人颇为相似。

两小时后，蹇宾坐在公馆主楼西侧一处采光不错的房间里，翻着一本原文书，《Picture This》，相当有意思的设计书，修长的指间翻玩着一张半透明的玻璃纸，比起书签，看来更像是糖纸。

房间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她身上多处缠着绷带，连脸上也有处理，但并不妨碍她的好看，是个很漂亮的白人女孩儿。

蹇宾听到动静，合书向床上看去，就见她已然清醒，掀开被褥滚到床侧，面对蹇宾全取守势——她赢不了蹇宾，只有如此才能安心一些。

蹇宾见她这般，也不以为意，只举起手中的书用英语问她，“能看懂这个吗？”见她仍是毫不动容，歪头想了想，又是法语：“你能看懂我在说什么吗？”

接着又是罗马尼亚语、德语、西班牙语，最后是俄语。蹇宾会说的不多，几种语言都只会说几句话罢了，全赖语言天赋不错，在大一暑假的旅行过程中听来的，发音却很标准。

这姑娘瞧着蹇宾用俄语说，“这还听不懂我就真没法子了。”而后怔楞了一会儿，眼神不再凌厉，反倒是有些微妙起来。她终于有了动作，却不是攻击或者逃窜，而是抬起手冲蹇宾比划起来。

‘我看懂了。’

蹇宾松了口气。

这是俄地的手语。若非行旅途中遇上过一个被毒物灼伤声带的俄国街头艺人，在他家借宿几日，只怕这会儿交流还要靠翻译软件。

 

4、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齐之侃回到齐家公馆，蹇宾都在跟这个被其他人认作野兽的少女交流。

齐之侃找到蹇宾时，蹇宾和Anna正对面儿坐着，他推门的动静引得蹇宾回头的同时，也惊得Anna一下躲到蹇宾身后，发出低低的嘶吼。蹇宾安抚地揉了揉她的长发，‘不怕，他不会伤害你。’

“蹇哥，臭老头不在，你怎么会来？她没伤着你吧？”齐之侃虽见二人相处和谐，却也不能忘这女子能打得很。而蹇宾的手势更让他顿悟，这是个聋子？

也是。Anna虽跟着齐之侃回国，并住进齐家公馆，却始终不肯让人近身。天仓医术再高明，在不能制服Anna的情况下，也无用武之地，一帮大老粗，怎么看也不是能往那边想的人。再者说，谁能信阿富汗地下拳场的拳王是个聋子？

听他这话，蹇宾又将他仔细打量，便知听闻萧先生说自己到了，他匆匆梳洗过才来的。

蹇宾有轻微洁癖，除了不能忍受脏乱，对血腥气很是敏感。某次齐之侃在公馆里处置了个想借机上位的钉子，事后没来得及处理干净，碰巧蹇宾到了刚好撞见，那浓烈的血腥气直接将他熏吐了一回。打这之后，齐之侃在这方面就比较注意了。

“齐爷爷不在，我就不能来找你吗？这儿的人里也就你能胜我几分，小齐你会伤我吗？”看少年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蹇宾笑了笑也不逗他，只问Anna的来历。

从与Anna的直接交流中，蹇宾只能大概知道Anna是被齐之侃带出“地狱”的，而在这过程中，Anna的母亲死在了猛兽口中，至于细节以及更多事情，确实“说”不清楚。

而齐之侃就调查得比较详细了。

Anna的母亲是个白人，二十岁刚怀孕时被拐卖到了北非，后来又辗转到了阿富汗一个地下交易场。暗面儿的人为了在脑袋还扛在脖子上时多点儿“活着”的感觉，什么都敢玩，自然也有好玩孕妇的。看Anna这模样，其母也必是个美人了。

或许就是那时候母亲被恶劣对待，Anna刚出生就得了场大病。婴儿在那种地方最是不值钱，除非碰上喜欢吃上两口的愿意花钱养着，否则只有天管天收。Anna一场病下来就跟一般孩子不一样。或许就是那时候双耳失聪的关系，小姑娘才如此特别。不过好歹活下来了，在母亲残喘度日的情况下被艰难养活了，不但聪慧早熟，还比旁的孩子瓷实，活得比别的孩子要好些，更因为姣好的面容练出了本事，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

Anna长到十四岁，能力被地头蛇看上了，买了下来，又花了大价钱托关系给送进了西伯利亚训练营。待她当真活着从哪儿回来，又连带着她母亲，被卖给了地下拳场，没多久就取代了另一个人成了拳王。

Anna在拳场称霸了几年，奈何斗不过一只山猫。不为别的，只因那只大猫是拳场主人的宠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磕了药发了狂的山猫撕杀了数名客人后，扑奔向自己的母亲。

而这又和齐之侃有什么干系呢？

“我当时在那里执行任务，想救她母亲没救成，不过也算给她报了仇。”

所谓不巧不成书。齐之侃那次行动本事有人向他买了一个富商的性命，那人当时就在拳场里面，而齐之侃一行人就乔装改扮埋伏其中伺机而动。

异变突生时，齐之侃一身侍应打扮在混乱的人流中行动欺近富商，黑刀子进黑刀子出，模拟出了猛兽抓痕，红红绿绿的脏腑流了一地，这富商愣是痛到昏厥连呼也没呼出声，转眼就一命呜呼了。

许是被血腥味刺激到，大猫一路挥开来找刺激的名流贵族，往齐之侃处扑奔而来，掠过商人时还不忘补上一爪子。眼瞧着就要将齐之侃毙于爪下，齐之侃又怎能让他如愿？

大猫力战不敌，败逃之中又伤了多人，最后朝着个病弱的美妇人去了。

女人美则美矣，齐之侃本不放在心上，可她偏生穿了件白色长裙还是个弱柳扶风的模样。

蹇宾自幼与祖父生活，而蹇父蹇峥却与齐天磊交好，常带着妻子去齐家公馆做客。当然也有当时全国最好的中医常驻公馆之故。齐之侃父母早亡，蹇母见之怜之，对他关爱有加。

如今这将丧命的妇人却是叫齐之侃想起了蹇宾的母亲来。

齐之侃本非好人，若非有心救她一救，便是这狂暴的猞猁将满场的人都杀光了他也会施施然全身而退。无奈何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虽没能将那妇人救活，却也要了猞猁的性命。

齐之侃嘴里两句话说完的事儿，其中凶险却是不想叫蹇宾知晓。

也得亏齐之侃耳力好，在纷乱嘈杂之中捕捉到两声幼兽的低吟，否则也没有数年后蹇宾抱着齐果子晒太阳的光景。只是这只幼兽的事儿，齐之侃没往蹇宾面前提。当时闻听蹇宾无心养宠，齐之侃打消了念头，便遣人将他送到了四九城孟伯那处，只说是以后要给蹇宾的，烦劳将养，这事儿揭过。

诸事已毕，众人按计划撤离，谁料想这拳王竟也趁乱跑了出来，尾随到了天玑的临时营地。她也不言明来意，问也不答，只是一路跟着，如今想来人家有口不能言。她身手极好，一行人除了齐之侃谁也奈何她不得，而齐之侃几次打伤她，她也仍倔强地跟着，若非其人没有敌意，只怕早就被下令处理了。最终齐之侃见她武力惊人，也有了收入堂中的心思，何况有他在也不怕她出幺蛾子。至于沟通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谁想刚一回国，齐老爷子已身在瑞士，天玑堂一应事务都扔在年仅17岁的齐之侃身上，只留了萧先生辅佐，也让齐之侃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焦头烂额，这事儿就搁下了。要不是天仓报告说Anna狂性大发杀了人要逃，齐之侃指不定要过多久才回公馆。

蹇宾听完，心下有了几个猜测，扭头问了Anna几个问题，才点了点头，对齐之侃说：“那几个人怕是见Anna无人照料见色起意，死就死了吧。至于沟通问题，你去找个手语翻译，学学手语，然后教她中文，她看得懂唇语。”至于怎么教怎么练，Anna将以什么身份留下，就是齐之侃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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