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白雪汇明光

【齐蹇无差】点梗的西幻pa

emmm这应该是一个停留在“山间”状态的故事

太久没写文什么的了,很没有感觉。而且写得完全不像是西幻啊TvT

话唠并且ooc,突然觉得他们离我好远QwQ

 @天玑 亲点的西幻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真的过太久了(ps完全不知道有没有圈错人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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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外东方有“七月流火”一说。可这眼瞧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快到秋日,非但没有凉下来,反倒有退回酷暑时节之感。金乌在上,耀武扬威地炙烤着大地,还有土地上或奔走或劳碌的人。

地处天玑国东境要道边的客栈内,年轻的老板似也被这烈日深深荼毒了般,趴在了柜上,手中拿个账簿也没说看账,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

——莫说他提不起兴致招徕生意,便是他出了门去,只怕也不会有半个过路客赏饭,连沙子也没有。

这青峰客栈所在,几乎可算作天玑最东面的地带。从此处再往深里去只有两处地方。一者是天玑境内最负盛名的城池圣塔城,是为大陆上唯一宗教光明教总部所在。另一处则是藏于重山腹地的圣地,圣地是祖神长眠之地和神子出世之所。

此地往来的,不是朝圣者,便是圣塔城中外出的神使。

而这家客栈,也多做这些人的生意。

当然,事有例外。

圣地长年处于结界保护之下,传闻只有身为天选之人的圣子大人才能进入其中,神秘莫测。而历任圣子皆是天赋奇特之人,入圣地而出,必有大成。如此一来,有谁不想一窥圣地真容、夺得其中法宝典籍?虽说冒险者联盟是不会让有关圣地的任务挂上榜单,但拦不住黑市任务和交易,更架不住芸芸众多亡命之徒。

这么多的通常,自然也架不住一个“然而”。

然而这时,一年一度的光明教盛会已落幕,圣塔城暂闭,往来之人早无朝圣者和使者。而这段时间,也是圣地结界最强盛之时。往日入山,可遥遥窥见薄雾中的遗迹和圣地入口的神像,而此时,莫说圣地入口,连遗迹的剪影都消失无踪,更遑论破了结界进去一探究竟。

老板腹诽着,倒早已习惯这“淡季”,此时越想越是神思困顿,只觉如坠梦中,否则,耳中怎会有马嘶蹄声这样的幻觉呢?

“请问店家可还做生意?”

一道声音清如冷泉,叫老板心神被浇了个通透,回归了现实。他抬眼向外望,却见一匹黑色角马已稳稳停在门口,马上那深色斗篷的男子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有生意上门,不做才是脑子进水。

老板拍了拍双颊,清醒了些,一边走出来招呼客人,一边在走过打盹儿的小二时,抄起账本拍在了小二的脑后,生生将人从梦里拍了回来。

小二小跑着去牵马的功夫,老板再瞧这人,才觉他身量欣长,浑身罩在深棕色的斗篷里,几乎看不出什么来,连面目都给兜帽遮了个七七八八,只露出淡色的唇和略嫌秀气的下巴,显出一丝矜贵的少年感。

老板一边招呼后厨炒菜一边亲自上茶。心说,这瞧着也不像是臭名昭著的冒险者或者任务在身的佣兵,反倒似个外出游玩的贵家公子。老板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在这时节来此。

坐回柜后,老板一边记下账来,一边悄悄打量店里唯一的客人,心下渐渐有了些猜测,不由有些激动。

——这一位,该不会是两个月前离开圣塔外出游历的圣子大人吧?

可惜老板之前没看清他是打哪边来的。

老板十分想上前询问,却又怕冲撞了贵客。

要知道,世人除了供奉祖神和神子,心中最为敬重的便是每一任能自圣地带回神子转世的圣子大人了,其地位还要在教皇之上。

如此敬慕之人或许就近在眼前,老板怎能不瞻前顾后?

就在老板鼓起勇气走出柜台时,又一队人在店前下了马,看到店中人后也没招呼一声,便一涌而入,径自找空桌做了。

老板叹了口气,捂着被打肿的脸上去招呼。

谁说今天不会有生意的,直接打死算我的!

这伙人来了没多久,独身一人的少年便理了理袍襟,放下了饭钱,准备走人。而店内的其他人几乎没吃多少,竟也都放了餐具。

老板虽然年轻,做这客栈老板也有三四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论这少年是否他所料,老板都趁找零的功夫对少年提了一嘴,希望他小心提防这些人。

那冷泉般的声音有一次响起,只有极轻的两个字。

“多谢。”

少年转身离去时,露出了宽大袍袖中一段白皙的手腕,那一截腕子上坠着一枚水系圣兽核晶。

2、

沿着主道过了斯兰城、渡过夏恩河,再向东去便是天玑最东端。大路分道,一则同往圣塔城,另一则是同往东端最神秘的重山之中。

天气大风,浮云断断续续地遮蔽,致使光影明暗,照得策马飞驰的少年也面目诡异起来,原来线条柔和的下颌,也因抿紧的薄唇和绷紧的肌肉,显出锋锐的意味。

这人便是自青峰客栈出来的少年,亦如老板所想,是长于圣塔之中、数月前被宣布为圣子的蹇宾。

眼见着里圣山越来越近,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终于打算动手,破空之声顷刻便到,听在耳中似乎只有一声,可实际上却是三箭同发,两箭射向蹇宾坐下角马,还有一箭便是直冲蹇宾后心而来,便是高手,若不回头也一定会被击中。

谁料蹇宾像是背后生出了眼睛、瞧见了那支阴毒的羽箭般,翻身跃起,一踏马背,稳稳避开了致命一箭,而他的坐骑却在那一瞬,后腿和腹部连中两箭,倒地不起。他在抬手间以自己体内的风元素为媒介,凝结起天地间离散的风元素,在脚下形成一面护盾,托着自己稳稳悬停在空中。猎猎劲风掀起深色斗篷,露出内里白色金纹的法师长袍,分明是属于光明教圣塔的衣着。

在蹇宾对立面的有七人,两名剑师,两名实力大约对等于大剑士水平的弓箭手,两名魔导师,还有一个神色阴鸷看不清路数的。看来是一伙佣兵小队。只是这些人看到蹇宾是圣塔的人,非但没有丝毫敬畏,更在眼中浮现一阵狂喜的神色,唯有隐在两个剑师护持下的那人眼中还留存着一丝审慎。

蹇宾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便已有了计较。他抬起素白的左手,掌间浮现出一本略嫌厚重的书册。这书黑底金文,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魔法书,看在对方眼中又添贪婪,全因少年手上流转着光华的戒指——空间戒指。

千年前战事频仍,诸多远高于大陆现存的文明典籍已经失落,空间魔法就是其中之一。大陆上仍有不少空间法器留存,但空间戒指确实十分稀少,有价无市。不要说少年手上这枚空间戒指里有什么样的好东西,便是仅此一件,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已完全忘了能拥有这样一件法器的人,通常是惹不得的。

“运气不错,不仅能完成任务拿到赏金,还能额外赚上一笔,这小子身上还有一块没有认主的圣兽核晶,估计是个防御法器,拿下他这些宝贝就都是咱们的了!兄弟们,干完这票,咱就可以享福了!”领头的剑师挥着一柄大剑狂笑着,全没把对方一个体弱的法师放在眼里的模样。

这时一枚白色风刃直击大剑剑师面门,笑声没等减弱便戛然而止,眨眼间,大剑剑师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若非他身边的女剑师推他一把,怕是要血溅五步。

再看蹇宾,仍悬停半空,一手捧书,一手悬于封页之上,也不见他翻开,口中念念有词,神色肃肃,全不将一行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周身已聚起数枚风刃,比方才射向大剑剑师的更为凝实。少年素白的手往一行人指去,风刃便呼啸着向他们击去。

地上几人各施手段,一时间光系魔法盾、土墙、黄色红色的斗气几乎同一时间爆发开来,将风刃阻挡消弭。只是两名法师不妨蹇宾出手迅捷,仓促应战,魔法书都没来得及翻开,只匆匆念了短咒,召唤了低级的防御,只抵消了三四枚风刃,护盾就消散了,法师羸弱的身体立刻挂了彩。

蹇宾仗着一身修为精纯,体内的魔法元素凝练,干脆重又落回地上,用风盾将自己牢牢护住,风刃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凝起便往对方阵营里砸,硬生生以数量优势,将一个单体法术玩出了AOE的效果。

蹇宾只是一个劲扔出法术,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却也是有针对性的。他的每一个风刃耗损的精神力和魔法元素各不相同,对付体格强健的两名剑师,多以干扰为主、消耗他们的斗气来防御,对付防御力稍高的土系魔导士则以各种角度刁钻的攻击破坏对方的施法吟唱,逼得他只能用低级法术防御反击。而他的主攻目标则是现在抱着魔法书、手忙脚乱给自己添加护盾吟唱治疗术的光系魔导士。至于弓箭手,只要他周身的风不止息,普通羽箭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不足为虑。

不多时,对方数人接连挂彩,光系魔导士虽然唬住了要害,却也伤了多处,一身整洁端严的法师袍早已衣不蔽体,破布似的挂在身上,魔法护盾也由最初能挡下几波攻击到现在风刃一触即碎——他体内的魔法元素已近耗尽。

蹇宾见对方力有不逮,寻着空子调动水元素汇聚出一支带着寒气的小箭,看准空当将其混在风刃之中,直击魔导士胸口。

光系魔导士比一个低了自己整整一阶的大魔法师逼得狼狈不堪已是大为光火,何况半透明的箭矢混杂在白色风刃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急怒之下完全没有觉察这次的攻击有何不同。冰箭虽小但其威力却着实不是风刃可比。风刃击碎魔法盾的瞬间,冰箭已射进法师的心口。

现今大陆上的法师常以冥想汇集炼化魔法元素为己用,专注于法术,从而忽略了身体修行,体内魔法元素耗尽、无法使用魔法的法师简直不堪一击,顷刻间就死在了蹇宾的冰箭下。

一个将来或可名扬一方的年轻法师,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佣兵小队原见蹇宾独身一人,且还是一个体弱的大魔法师,队内的所有人都可以轻松将他打败,哪怕在得知对方有空间戒指身上还有圣兽核晶的法器时都没将他放在眼里。可现在,在对方几乎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己方已阵亡一人,还是作为治愈师的光系魔导士,他们终于收起了轻视,不再一盘散沙。几人的小队虽然籍籍无名,往来劫掠的行当却也干过不少,基本的配合意识还是有的。

蹇宾本就以一敌众,前番耗损不可谓不大,佣兵队却也在他不要钱似的狂丢低级魔法中消耗了大量斗气和魔法做防御,双方始终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中,接下来本该是一场拉锯战。

变故就生在了那个被蹇宾界定为“不明路数”的人身上。

原本炽热的骄阳,不知何时被阴云遮蔽,蹇宾在风中捕捉到一段阴冷的咒文。

那仿佛上古流传的文字艰涩难懂,却足以让年少的蹇宾感到齿寒。

片刻后,阴冷的咒文还未停歇,便有数只枯骨手自地下破土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言的腐臭四溢。几具半腐半骨的尸体,从土壤里爬出来。

那个“不明路数”的人,竟然是叫大陆人深恶痛绝的死灵法师!

千年前那场圣战,大陆付出了极大代价,将魔族驱逐镇压,而这些魔族的走狗也该被赶尽杀绝了才是。他却在这里碰上了一条漏网之鱼。

晦涩的咒文还在继续。这里是古来盛名的圣地外围,无数各怀鬼胎的人葬身于此,在咒语的召唤下,不断有仅剩骨架的骷髅兵和半腐的尸将从地下“复生”,供死灵法师驱策,渐渐对独身的少年形成了合围之势,天平迅速向佣兵队一方倾斜。

眼见着情势急转直下,蹇宾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收回手,魔法书随着他的动作一并失去踪迹,单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掩在唇边,似是吃下了什么的模样。

佣兵队的人见状却是大喜过望——法师在战斗中收起魔法书,与剑士在生死关头弃剑一样,可视同投向。这个少年怕是要束手就擒了吧。

被牢牢护住的死灵法师却没敢彻底放松心神。他口中念念有词,眼睛也始终盯着风盾中、尸骸堆里的神色不明的少年。

“能把我逼到这份儿上,真不愧是主教大人。”

蹇宾话音刚落,他周身的风元素便愈发暴戾,显示出极强的攻击性,而在佣兵队主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层淡黄色斗气覆上了他略嫌苍白的手,水系魔法元素的光晕流转在少年腕间那枚所谓“未认主的核晶”上,蹇宾抬手平举,身前,一把几乎与他等高的冰蓝色长弓被他持于掌间。

这支长弓似是寒冰所制,弓身长近六尺,无弦无箭。

这个看起来身形单薄的体弱少年,非但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大魔法师,竟然还魔武双修达到同级?!这是怎样合该遭天妒的资质!

死灵法师原本静若死水的面容终于爆发出志在必得的狂热。破锣般的嗓音低低响起,阴翳而诡谲。

“我要得到你,把你养成最好的傀儡!”

话音未落,四周暴戾的风骤然止息,视线针对的少年已拉开“弓弦”,指尖显出三支半透明的箭矢,与此同时,水元素疯狂向蹇宾汇聚,带起一阵与前有别的风。转瞬,已有成百上千的冰箭指向一队人还有山林间不断被召唤出来的死灵生物。

死灵法师发出狂言欲将人攫取、收入囊中,可蹇宾只是冷笑。迎接死灵法师的,是漫天冰箭。

风和水,两种相对温顺的元素相结合是怎样的一种破坏力?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尝试,但现在死灵法师和他的队友们见识到了。只可惜,他们再也没机会告诉别人。

3、

蹇宾是被山间夜中湿冷的空气冻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眼前似乎仍停留着陷入黑甜乡之前遥遥望见的圣洁的身影。

细弱的流水声唤回了蹇宾游于物外的神志,他微一侧头,就对上了一双圆圆的鹿眼,像极了多年前的场景。

“阿蹇,你醒了。”连问候的话都是一样,只多了个称呼。那人拿着水杯,几步走到竹床前,扶起意欲起身的蹇宾,十分顺手地将杯子塞进对方手里,“睡了这般久,渴了吧?喝点水。”

这个白色武服的人,便是此间主人,齐之侃。

蹇宾靠在齐之侃的肩头,感到十分安适。分明是与蹇宾相近的身形,却让人极有安全感,就像蹇宾放完大招灭了对手行将脱力时,扔倔强地不肯放松,奔向山林腹地,欲寻一处安稳地方度过虚弱期,却在看到奔向他的矫健身影时,放松了心神,昏死过去。

蹇宾抬手喝了点水,温热的液体滋润过干渴的喉咙,靠着光元素流转的身躯,蹇宾真是熨帖得很。

他料想自己应昏睡了许久,却依然感到浑身乏力,体内魔法元素贼去镂空,连腕上的核晶都黯淡无光。

蹇宾毕竟是风元素法师,自然是使用风属性的法术和武器上佳,刻圣兽核晶来之不易,没什么挑剔的余地,再者说,冰箭之威非他现阶段能放出的风刃可比。况且他为了对付数量庞大的死灵生物和其背后操控者,为了绝后患,强行使用了自己尚未完全驾驭的能力,如今只是耗损过度一时难以恢复,并未受到反噬,身上看着有些凄惨,却也不过是放弃防御后受的一些皮外伤,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此就没什么好抱怨了。

“还喝吗?”

不知觉间,蹇宾已将杯中水慢慢饮尽,齐之侃接过杯子,问了一句,蹇宾没答,只是摇了摇头。

蹇宾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逢的场景。

或许是自己成年后成为圣子,离开圣塔来圣山接他;或许是自己厌烦了一切,到圣山来寻他,将他带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是他终于厌倦山中孤寂清苦走出山林,与历练途中的自己于某处相逢;更有甚者,齐之侃会循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到圣塔来找自己。

可蹇宾惟独未曾想到今日这般情状。

自己又被捡回来了,他仍住在这间竹屋。

只是当年六岁的毛孩子已长成了十六岁的俊朗少年,而屋主却仍是十年前的模样。

蹇宾想着,笑道:“没曾想,我又被齐哥捡回来了。”

闻听此言,齐之侃将眼一瞪,作出愠怒状,唇边却是笑,他骂道:“你还说,禁术哪是能随便用的,遭了反噬该如何?不知道此处有多少人盯着?闹出这般动静,若引来其他人,我有来不及接你,该当如何?你怎么还笑得出!”

齐之侃说着说着,难免严肃起来,作出长辈训晚辈的模样,只是现下二人瞧着年岁相仿,蹇宾自然颇觉好笑。他不笑倒罢了,这一笑,齐之侃真就气恼了。

可蹇宾多聪明,又一向知道怎么叫齐之侃无言以对,迅速转移话题。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多年不见,齐哥怎么还是这模样,不曾变。”

齐之侃一僵,下意识将视线从蹇宾脸上移开,半晌笑道:“兽族的寿数与人有别,这几年对阿蹇来说,可以从孩童长至少年,于我而言却如数月,只够看落春花。”

蹇宾一怔,不曾料到无心一语竟引出对方多年来的隐痛。

圣山腹地,结界包围,这么多年来,除了被齐之侃救回来的蹇宾,此地不曾再有人来过。其间除却一些灵智未开的走兽飞禽和花木,再无其他。分明是适于修炼之所,却还不如一条山脉之隔的精灵之森。那处还有众多魔兽触摸,甚而生出能与人类强者比肩的圣兽乃至传说中的神兽。

便是闭关一年,仅有寒冰石与魔法书相伴,蹇宾都难免在午夜梦回时尝出孤寂苦涩。这数十年间,齐之侃独身一人隐于山林,只怕更为难熬。

蹇宾记忆里的齐之侃总是笑容明媚、眸色澄净,绝少有如此落寞的时候,蹇宾看不得这样的他,连忙握住他护着自己的手,“齐哥,等我养好伤,你陪我出山林吧。”

这会儿齐之侃反倒从容了,明亮的一双眸子里盛着一丝明快的促狭,捉住蹇宾的痛脚一般,“我仍是老话,倘若阿蹇与我缔结血契,身为你的魔宠,我自当随你出去。”

蹇宾瞧他这模样,作出头痛状,倒是染上了一些符合他年岁的活力来,不如人前年少老成的样子。闭口不再谈此事,顾左右而言他道:“齐哥,我想念你的鸡枞粥了。”

世传圣山结界内,魔法元素浓郁,重山点翠,四季如春,又言道山中矗立数座仙宫,琼楼玉宇、仙音袅袅,有别于大陆上如今的建筑样貌。

蹇宾坐在圣山最高处一株从不开花的不知名古树上,望着结界笼罩下的这方世界,没忍住啐了一口。

重山点翠、四季如春倒是不假,可圣山之中到处都是未经开发纯自然生长进化的生灵,开了智的仅齐之侃而已。若说有什么人为开凿,也只齐之侃居住的山腰小居,半入山壁、半为竹制,朴实无华。

哦,忘了。

蹇宾望向某个方向,远远瞧见了千万年风蚀雨侵辨不清面目的、据说是祖神神像的石雕。

圣山入口处有一座小城遗迹,蹇宾幼时曾因受不得山中湿寒,在那里住过一段时日。后来翻阅典籍,发现那应是上古先民城池柯罗拉斯——意为神裔之城——的遗址所在。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当时各种工艺亦是落后,丝毫不能冠以琼楼玉宇之称。

虽然名不符实,但作为休养之地却是极好的。

只不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蹇宾不由笑出声来。

“阿蹇?”

蹇宾俯首,对上齐之侃疑惑的目光,跳下树迎了上去。

“只是想到传说中根据圣山遗迹所建的圣塔城,不由觉得好笑罢了。”

不得不说,圣山在结界笼罩下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在外界秋老虎到处耀武扬威的时候,炽烈的阳光被结界和绿荫层层滤过,只剩下点染山色的金斑。

这样的光点打在白衣的神子身上,俨然可以入画。

是了,神子居于圣山之中,而整个圣山结界之下除了蹇宾之外,也只有齐之侃而已。只是,恐怕没人能想到,神子竟然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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