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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元】遇杰(展昭/Jerry,另类猫鼠猫,无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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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杰村三遇童英杰。

猫哭耗子不是假慈悲,是真伤心。

【十月望,下元节,蒸米果以斋天。做道场兮荐亡,拜旸谷君兮祈解厄。本则下元轶事,若能博君一笑,幸甚至哉。】


1、

常州城外小道上,一少年身骑枣红马扬尘十里,往武进县方向去。

这马上人风姿绰绰,一身红色箭袖武服,身背一柄三寸宽的大剑,腰缠暗器囊百宝袋,面上肃肃、剑眉星目,端的英武豪气一侠客。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年少任侠、仗剑四方、好不平事、百里传名,江湖人称“南侠”的展昭展熊飞是也。

展昭展南侠四救包公包希仁,被包相爷引荐御前,耀武楼上献艺,钦封“御猫”并御前四品带刀右护卫,一举入仕闻名天下。

这光耀门楣的事情,展昭却不甚在意。本当衣锦还乡,却被“天机楼”之事一拖再拖,到了十月头上,眼见着下元将至,展护卫才向包相爷告假,回乡祭祖。没让公孙先生操持践行,也没捎信回家,展昭一人一马,背了剑带了包袱便上了路。

马行两日,终至常州城,夜宿店中,是日清晨直奔茅山而去,延请道人归家修斋荐亡。

说是上山请人,展昭却没沿主道上主峰上清宫,反而绕行山阴,走入了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观,清风观。展昭先考与此间观主有旧,是以展家有事,必上清风观。

这山间小观正座于上清宫这道家盛地之侧,常年冷清,连年节时也香火寥寥。不出所料,下元亦如是。

展昭与一相熟的小道打过照面,得知观中没有香客,展昭点点头,心中颇为失望,也不多想,径自往后边厢房去找人。

这观主算是展昭半师,三两句的工夫便同意下山往遇杰村,并点了几个小道一道前去。

一路回到展家,老管家展忠请了老夫人出来商量修斋布道场的事宜,展昭便自坐在一旁听着,神思却不知跑何处去了。任凭家人迅速购办布置,叮叮当当一通捯饬,直弄到近亥时正方才歇下。

展昭本以为,一切合该顺遂,便安心歇了,熟料次日卯时初刻,展家的大门便被人敲了开来。伴当回禀,有人抬了殡仪停在府外,想是来闹事,怕展忠年岁大了受不住,直接寻三爷问主意。

展家人向来待人和善,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分明欺负到头上来了,展昭当即起身更衣。谁想刚到府门,便听门外朗声道:“晚生童英杰,叩请广云真人。”

展昭远远看将出去,但见一袭斩衰的少年人在展府门前深深一拜,再起身时那张面目,已与记忆中大相径庭。这人展昭认识,是江宁童家的大少爷,童弭童英杰。(斩衰:最高规格的丧服,通常是子为父,服丧三载。)


2、

展昭一时恍惚,想起昨日官道上擦肩而过时吸引住他目光的,就是眼前这人。多年来行走江湖,多少听闻童府与襄阳王府过从甚密,而童家少爷却多次与襄阳王手下人过不去。其后结果如何,江湖传言倒是没了,可展昭间接从百晓生处听闻他被软禁打罚,却不知真假。毕竟,他的来信中从未提及。

如今再见这位旧友,展昭一时心中酸麻微痛,只觉世殊时异,从他面上再不见当年模样。

展昭也不说什么,只将人请进府,又着人去请广云子。三人厅堂里一坐,便也没展昭什么事,他听他们商谈,自去看童英杰。

这十三年,展昭虽不常着家,但每过常州总要去清风观看看广云子,也旁敲侧击打听童英杰的消息,每每得知他下元随母荐亡解厄,而他却总被事务耽搁迟来,便懊恼不已。江宁童府他也非没去过,只是递了拜帖便石沉大海。这生生错过十三年不曾相见。若非这些年书信往来不少,还有心口半枚玉璧为证,只怕他要以为当年那场相遇是黄粱一梦。

童英杰比展昭小上两岁,如今却已比他高出一寸。小山眉桃花目,高鼻薄唇,双颊微陷,脊背虽挺可身形消瘦,一袭斩衰在身,竟让人有种弱柳扶风的错觉。面上虽无甚表情,但掩不去眸中哀戚,为的是展府门外的那具棺椁。棺中躺的,怕是童夫人吧。比起他这般模样,只怕还是幼年裹在小袄里圆乎乎白嫩嫩的样子讨喜。

将殡仪停在门外,这事儿不小,没多久便惊动了展老夫人。三方相商,死者为大,最终还是由广云子的几个弟子留在展家主持斋天,童家人在村外那处修缮过的水官祠办丧仪道场,广云子带两个童子亲自操持。

比起木讷的三子展昭,或许稳重达礼恭谨孝顺的童英杰才是展老夫人心中爱子的模范。斋天之后,老夫人一把将展昭扫地出门。“既是好友,便去帮上一帮。”

展昭傻愣愣看着母亲紧闭的房门,一时无语。

当年接纳过他们休憩的小庙已被修葺一新。展昭换下常服,着一身素衣来到祠堂门前,便远远看到水官殿里笔直跪着的人。

他以亡者子侄的身份前来吊唁,只因那唯一一面,他叫了她一声“童姨”。可他却陪着童英杰跪在了子孙位上,正与童英杰不配齐衰而配斩衰一般不合礼法。(齐衰:仅次斩衰,通常为子为母,父在则服丧一载,父殁则服丧三载。)

这大概是展昭最不顾礼法的举动,却做得无比自然。因为童英杰。

待到午时,广云子仍在念度人经,低沉的诵经声传至祠堂两进院落每一个角落。

水官殿里的人不服米水一日,以致哀思。只是展昭瞧他这眼鼻通红瘦削不堪的可怜模样,怕是不止两日未曾好好进食。童英杰倔强,展昭也不劝,童英杰不饮不食跪着,他就陪着。

他仍记得还是个裹着蓝色油纸的白米果时,小杰伏在他的肩头哽咽着说:“小瑞死了,荣叔走了,我只剩娘亲了。”如今这人,怕是连个牵挂都没了。

这个念头一出,展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抬了抬手,想对他说“你别死”,可童英杰偏在这时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粗糙的布料重重擦过皮肤,将一张苍白的脸磨得面颊通红,几乎和奠仪的纸人一般了。

他说:“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您。”

这句话是对棺椁里的人说的,而之后的,展昭分辨不出这是自白,还是多年来习惯性的倾诉。只是这次,不是尺素上的只言片语,而是同韶年时那般娓娓道来。

这些年童英杰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如同童定山期望的那般麻木不仁。他练武习文、研读机关阵图,学着管理童家名下的产业,表现得像个合格的继承人。唯有在母亲面前短短的请安时间,才显得像他自己。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在童氏之外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然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襄阳王虽不细知,却看出童英杰不臣之心,便交由童定山惩戒。

 “你可知他说了什么?‘长生药难得,有幸得了三枚,二者献于王爷,这余下一枚,我既不用,自然是给我爱女。’可笑这世上何来的长生药!不过是大补之物罢了。但母亲体弱,虚不受补,这药服下,竟生生溢血而殁!”

他嗓音不大,可末了几句低吼出声,哀若悲鸣,抖如筛糠。他记着这道礼尚未结束,须制哀制怒,是以他将双手攥得死紧,指节发白,一丝殷红从指缝溢出。

展昭也没顾上广云子一言难尽的眼神,拉开童英杰的手掌,轻轻吹气,逗得童英杰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哭该笑,面上神色诡异的紧。

可展昭还没完,见血止住小心擦干净周围血迹,然后放下手,将人揽在怀里,轻声道:“别哭。”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倒像是触到了童英杰的神经,他以额触肩,泪落无声。

童英杰想张口嘲讽,十三年了展昭安慰人的本事真是半分长进也没有。可唇瓣翕张数次,硬是说不出口,反倒害得泪落得更凶。

十三年自我压抑,假装自己与童家同化,一般样的冷酷无情,视人命若草芥。可他终究骗不过自己。每每午夜梦回,那些在他看到过看不到的地方逝去的生命都会化作索命厉鬼,将他的良知万剐凌迟。所有忍耐皆为有朝一日将母亲带离那幽冥酆都,哪曾想如今却是这般境地。

他终究抑制不住,痛哭出声,“展昭,我只剩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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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猫大概跟你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ooc我的锅
*感冒加肠胃炎,上吐下泻还特么睡不着也是挺绝的。虽然还没出孝,但咱不诈尸了,回圈回圈,格式什么的明天起得来电脑上改。顺便,回圈了我就点梗了,也是明天发。
*喜欢我的小可爱请让我知道,愿意看我文但觉得我还能改进的也请让我知道。生病的人可能比较任性,对,哥今天很任性。
*求砸砖求评论,喜欢我你就点个赞,觉得文好就推荐,爱你们啊么么哒。flag我就不立,但是热度评论可能召唤更新哦(对就这么表脸hhhh)
*都特么这样了还话唠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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